飞遁出十余里后,林韫玉脑子才清醒过来,觉出不对,方才那人明明有金丹修为,纵然她没放出神识,对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有人靠近?而且在舱中行事,居然连个隐匿阵法都没有布置,分明是野合找刺激故意想被人撞破吧。而她就成了钩咸饵直还闷头撞上去的那条傻鱼。
若是久历风月的人物,就算上船去一同戏耍又何妨。她虽然跟着父母天下十停走了也有五六停,自诩见多识广,可直面碰上了这活春宫,尽管是叫她心跳如擂的美人,第一反应居然是慌不择路的逃出来。刚才“逃跑”的时候还听见,身后那人先是愣住,尔后便是一串乐不可支的笑声。想来也是生平罕见,合欢宗里还有这样的青涩懵懂的女修,更何况是修风月道的。
林韫玉自嘲一笑,渐渐回转过来,给燕羽传讯,问清外祖母的所在,便也理了理衣裳钗鬓,跟着领路的纸鹤而去。
除云真君治酒具,请雨若尊者,并妙清道君等赏花,先茶后酒。外祖母见了她,照旧揽在怀里,看一看修为,询问闭关所得,再将众人里生脸的,一一指给她。那除云真君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一看就是炼体的武修,在外祖母面前,待她自然执晚辈礼,虽是妖族,却按人族的旧俗,给了个储物袋略表心意,让她以徐师伯相称。倒是他两个徒弟,各自也是元婴、金丹的修为,放在外头小门派堪为座上长老。在他面前却恭谨小心,比婉华师姐她们侍奉外祖母,更来得周全谨慎,显见这位徐师伯平素管教徒弟,是何等积威。
再需要她认识的,就是妙清二师姑胞妹洵美道君并其子女,这位洵美道君从前和萤辉阁的崔定轩结缘,随夫而居,本也是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后来丈夫坐化,她怜惜长子崔蟠幼年丧父,未免溺爱纵容些,遂致老大无成,性情奢侈,言语傲慢,在北陆仗着家世无所不为,前些日子在缘楼里和人争长短,惹上人命官司倒成了寻常事,搬出萤辉阁崔家的名头,没有不了的。眼见这长子日渐不谙世事,又无人管束,少不得借着十年一度花朝节的名头,带来姐姐这,想着上头有炼虚大能压服,只盼他收敛性情,改过从善。
这崔蟠骨龄也有一百来岁了,修为竟也不过筑基,和林韫玉她们这样二十来岁的姑娘在伯仲之间,可见平日里该用来修炼的时辰,多半拿去美人的肚皮上了。他容貌托自父母,皮相倒也不差,可举止实在叫人无奈。一眼瞥见林韫玉风流婉转,已经酥倒在那里,炼虚的大能还在上头坐着呢,只拿一双眼,错也不错盯着人瞧。林韫玉知道这是个有心没贼胆的,笑一笑,并不理会。
倒是洵美道君的幼女,名唤崔佩蘅的,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看那言语做派,较之她哥哥强十倍不止。受长辈们示意,和已经筑基圆满的觉夏师姐一番比试,也不落下风。
这些兄弟姊妹比试,不过是讨长辈指教,都是彼此和睦,点到为止,因为林韫玉身份高,无人上来随意挑战。两峰家宴,也无别样新文趣事可顽,她遂坐在外祖母身边放空,忽然瞥到座下的李颜,他今日穿一件紫色圆领锦袍,袍衫上用孔雀金线绣着极其精美的万字祥云,精美到令人一见难忘。
刚才在林中,由得那惊世绝艳的美人夺去心魄,可修士记忆力惊人,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不由带了了然的笑。李颜不妨被她打量,对上她含笑眉眼,似乎也有所悟,一时耳根都红了。
这才对嘛,撞破燕好之事感到尴尬,也该是双方的事。林韫玉心内偷笑:“怪道连外祖母都喊他绛洞花王,倒是好手段,那样的尤物也叫哄上手去,就不知另一位在不在这席中,几时得缘面?”
雨若尊者见她顾盼,以眸光询问,林韫玉遂笑道:“闻得杯中酒香,一时起了兴致。”雨若尊者便递与她:“这是我们喝的,你只尝一口试试,不敢多饮。”
谁知酒力缠绵,纵使只抿一口,她如今的修为都经受不住,面上刹时泛起红霞来:“这是什么酒?”雨若尊者笑着搂她在怀,一阵揉搓:“酒名祸泉,我的儿,可是醉了?”
燕羽便在旁边解释:“善恶喜怒交矣,祸福得失歧矣,倘夫性昏志乱,胆张身狂,平日不敢为者为之,平日不容为者为之,言腾烟焰,事堕穽机,一言蔽之,曰祸泉而已。”
雨若尊者命道:“姑娘醉了,好生哄着,只管歇息去。”燕羽正要答应,却听一人跃众而出,曼声笑道:“我们这里有给小师妹收拾下的屋子,尊者放心,只管交给我就是了。”
这声音实在太耳熟,林韫玉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去,不是方才林中临花照水的美人,又是谁?那身和李颜的万字祥云袍交叠着,扔在舱外的秋香色锦袍都没换过,衣摆下蔓延开的海水江崖栩栩如生,愈发显得品貌出众。
“这是你徐师伯的关门弟子游怜青。”雨若尊者给林韫玉介绍,又转向他嗔道:“说来这宴也是为着你的名头才办,你倒出去躲懒,这会儿了才到我跟前来。”
“师妹们都是娇客,有意在咱们这歇上两日,原是我们栖霞峰的荣光,这安置的屋子总得我看过才妥当,再有各样佐酒的菜点果品,是要呈上来给您,如何不亲自督促他们做来。”
林韫玉听到他这番八面玲珑,议论收拾哪里房舍,准备什么果品?心内腹诽,当着人面,谎话也张口即来,明明是找个幽僻处跟人寻欢被她撞到,还打算邀她一起玩呢!?就恨没拿留影石给录下来实证!所以拿眼看去,恰好对上游怜青含笑望来:“师妹醉了,可要随我去歇一歇。”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林韫玉被这双眼睛迎头望着,拒绝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也许是汹涌的酒意,也许是他惑人的美色,叫人冲昏了头脑,下意识点点头。
雨若尊者面前,素来觉得这游怜青是极妥当的人,因他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却温柔和平,乃是外峰的小辈里第一个得意人,见他亲去安置孙女,自然是放心的了,又如何晓得林韫玉跟他的前番旧事。
当下游怜青引着林韫玉来至一处山头,这一处山脉清幽,但见朱栏玉砌,绿树清溪,一望数十里,皆是莲花池,那居所便在莲池北岸,一座石牌横建,上书“风起天香”四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师姐们也歇在此处?”林韫玉瞧着这里,实在不像给客人的上房。
“仙子和旁人怎能一样。”游怜青瞥她一眼,柔声应答。
刚至卧房,便有一股细密的甜香,林韫玉顿觉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一副《海棠春睡图》,其中案榻铺陈之盛,都与别处不同。
“我这屋子可还住得?”游怜青笑问,说着,亲自展开纱衾,移了鸳枕,伏侍林韫玉卧好。他一路御剑带着她,如今更肌肤相贴,林韫玉只叫那祸泉酒烧得快沸腾了。性昏志乱,胆张身狂,平日不敢为者为之,平日不容为者为之……燕羽言犹在耳,诚不欺我。
游怜青正在系那锦帐的流苏,雪白一段酥臂上头,竟还笼着方才那翠玉镯,这等美色当前,圣人也难坐怀不乱,此等尤物,不论他所图如何,眼下也且尽欢了再说。若是不能顺心遂意,还修什么胜蓬莱?当下不再犹豫,拉过那只肖想已久的手:“你只管解那帘幔,倒替我解一解酒罢。”游怜青早有此料,也不推却,顺从的被她压于身下。林韫玉把手去他胸腹间摩抚,触之竟如冷玉:“怎的这般凉?”
绣被之上,那人挑眉含情:“我们这一族生于九尺寒潭,自来骨血都是冷透的,难为师妹费心,且替我暖一暖。”
“我可不知道妖族的法门,要用哪里来暖?”林韫玉上道,配合他语带调侃。他却不答话了,只以手探向她牝户,她这裙子亦都湿了,游怜青知她动兴,便以指节轻轻拨弄。晓得儿女事体的男子,听闻金沟是女子最敏感之处,往往便也上来就直奔主题,却不知一开始就刺激过度反而会引起痛感,不但不能讨女子欢喜,倒会适得其反。
游怜青的手却从玉理开始,平常这里是比较紧绷的,轻轻的按揉会带来明显的释放感。再用两指在辟雍与璇台之间的缝隙上下滑动,以挂钟式在两片封纪之间打圈,偶尔会挑逗般的轻探璇门,却片刻也不留恋金沟,直到林韫玉的快感被堆叠的越来越强烈。他才用左手撑开金沟,终于以右手三四根手指并拢,在仙台上来回刮蹭,游怜青深谙情事技巧娴熟,更兼指间一缕寒意,激起内里牵牵连连,绵绵延延,早有一股渭涓细流自林韫玉牝内涌出。他遂拿手上沾的水光与林韫玉看:“你瞧,这不就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