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这实在不是讨论朝事的时候。太妃和官眷的位置就隔着一座长屛,徐太后将幼帝抱在怀中,身后是先帝的秉笔太监薄德开和御前总管傅林,她面不改色地将睡熟的小皇帝交给大宫女抱下去,示意傅林将酒杯斟满,起身冲着大殿外鸦青的夜色行大礼,一拜,饮尽;再斟满,转身冲着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再一拜,饮尽;最后冲着殿内的文武列官一拜,仰头喝尽那杯酒,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丞相张乘风拂袖而去,她垂下疲惫的眼神,令人重新唤了丝竹管乐和歌舞,可没人再有先前的兴致。
朝臣陆陆续续告退,携家眷出宫,最后留下的毫无疑问都是徐太后一党。原来朝中早已泾渭分明。敬廷看了眼他那和稀泥的老丈人正抻着脖子呆鹅一样四下望,就觉得十分好笑。他给足了徐太后面子,人走的差不多才起身请辞。
谢宝林看见元帅女婿要走,赶忙也跟上。
翁婿俩唠了一会儿家常,一个老当益壮一个青年有为,结为亲家相得益彰,互吹了会儿牛皮,等自家媳妇出来,谢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怎么都看不够,谢宝林瞥见女婿眼睛里的邪火,三两下拉着老婆要回家吃夜宵。
敬廷牵着谢溶溶的小手往宫外走。殿内人多又烧了地龙,刚一出门,饶是她穿着件白狐里的鹤氅,被初冬的风一吹还是打了个寒颤。除了引路的小黄门,一眼望过去空荡荡一片,再没有什么人,敬廷将自己的斗篷掀开,把谢溶溶搂进怀里,两人连体婴一样走在一起。
谢溶溶挣了挣,换来细腰被掐了一把,敬廷呼着热气在她耳边低语,她红着脸拍开他的脸。眼看要走到宫门外,远远地能看见自家的马车,敬廷出其不意地将她打横抱起,像个得了宝贝的少年,欢快地几步跑了过去。
谢溶溶那不大不小的细细惊呼只惊起了几只夜鸟,扑棱着翅膀在巍峨的宫门上盘桓,她捂着羞红的脸躲在那宽阔的怀里,不去看守门的侍卫还有其他等在外的小厮侍女们是什么表情。
马车吱吱啦啦地摇摆在官道上远去,引路的太监笑着往回走,冷不丁见一边儿窜出来个影子,他抬头看去,昏黄的灯光里那双玻璃珠一样透亮的浅色眼睛熠熠生辉,是那个异族样貌的梁王公子,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拐角,低头冲小太监一笑,那真是灯下观美人,越看越精神。
“那位就是新任的兵马大元帅和他夫人?”
小太监殷切地回道,“回燕公子话,正是敬大将军,嘿,是敬元帅和敬夫人,他们俩是咱金陵城出了名的恩爱。”
燕回赏了他两颗银锞子,见小厮牵了马过来,翻身而上,临行前又冲他一笑,道,“燕某十分仰慕敬元帅,谢公公指点一二。”
小太监被他策马的英姿帅昏了头,连连点头哈腰,“不敢不敢,谢贵人赏。”
燕回带着侍从夜行回府,苗子清沉默寡言,两人从宫里出来一路都不曾交谈,各想各的事。
今日徐太后与内阁的对峙在他意料之中,肏干了先帝的妃嫔并不在计划内,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徐太后要借藩王的力,朔北又是个不安定因素,一个没有背景的太妃翻不出什么风浪。
燕回今日也算饕足,他初来乍到,金陵的贵妇们且上不了手,倒先把皇帝的女人睡了。还不急,日子长着呢。
他心里一下子就蹦出来那对依偎的身影,那位敬夫人啊……他想着想着,身上都燥热起来。
她叫什么来着?是姓谢么?好像年龄还很小。
一闪而过的妩媚身姿,转瞬即逝的莺啼娇吟。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全心全意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那样热烈、饱满、浓重的爱慕,靠在他怀里,像是依附着天地的模样,有多久没有在那些女人身上见过了?
燕回这时早已回到住处,沐浴洗漱过躺在床上,一帧一帧地将那位年轻的敬夫人在心里回放,想着想着他就不由笑出声,看着自己隔空勾画的手势,笑自己思虑过多,他想要的女人还从未失手过。到那时,那位敬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是从性欲和快感中滋生的扭曲的爱意?还是她那片刻不离,看似纯粹忠贞的依赖?
他还未意识到今夜的匆匆一瞥将是他半生苦难的源头,也从未想过这一身被女人的偏爱浇筑的骨肉皮终有一日会分崩离析,日复一日被相思与求不得梳刷着一层层血肉,最后赤裸着一具白骨,还有一颗高高举起又被践踏的心。
敬老夫人以年事已高,想子孙承欢膝下为由,压着敬府没有分家。敬廷行二,上面有一位嫡兄袭武定候爵位,他走了武举的路,如今二房是府里最有话语权的。除了已经出嫁的嫡出敬四小姐,府里还有两位庶出的敬三和敬五,一个如今在礼部任职,一个还在城南的华麓书院读书,一家人满满当当住在一起。
谢溶溶刚嫁进来时十分不习惯这种人多的过法,妯娌都比她年龄大,也说不到一起,平日除了去给老夫人请安,她一般宅在南边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敬廷的一儿一女也不用她抚育,都有奶娘和侍女照看。那两个孩子已经晓事,对她恭敬有余却不亲近,这样也好,她作为继室嫡母,吃穿用度从未短缺他们,先头的敬二夫人留下的嫁妆也早早被老夫人收拢过去。
她只用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尽心教养自己的儿子。敬廷对她又十分宠爱,两个人关上院门,倒也是一番自在天地。
今夜入宫,她先是去徐太后面前谢了赏,敬廷一朝升官成为大周的武将之首,连带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成了官眷里最年轻的夫人,整场宴会都被捧在人群中,听了一耳朵的阿谀奉承,要不是母亲在底下掐着她的手,估计早就飘飘然被吹上天了。
谢溶溶心知自己不适合管家,也担不起什么重任,能嫁给敬廷,靠着这样一座安稳的大山就十分知足了。
敬廷走的那会儿还是年初,她刚出月子,戴着抹额抱着儿子站在院门口送他,泪眼婆娑,哭也不敢哭,包着两泡泪,鼻子眼睛嘴巴都是红红的,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之后的一个月,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担心行军途中会不会遇险,担心粮草是否及时到位,更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后来还是她母亲过府来帮着办阿鱼的百天,见她瘦脱了相,才发现她在这府里根本没有交心的人。
敬老夫人一头扎进佛堂整日吃斋念佛,敬大爷敬大夫人防着二房,既怕敬廷死在安西,敬家从此在朝中失去地位,又怕他功成名就,没过武定候的头衔。谢夫人深知自己的二女儿在外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这一家老小住在一起又离心离肺,便借陪着住到了初夏。
阿鱼见风长,白白胖胖像年画上的娃娃,渐渐治愈了谢溶溶那颗易碎的少妇心。她于是沉下心来养孩子,每日抄抄佛经为敬廷祈福。
阿鱼八个月时,有天晚上她梦到了敬廷,他穿着离家前的那身铠甲,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手持长弓绷成满月,凌厉的箭头直直冲向对面的千军万马,“嗖——”那支箭离弦飞驰出去的刹那,她听见了稚儿模糊不清的呢喃,
“爹——”
她一下子醒来,看到儿子正趴在床内侧,伸着一只藕节一样的小手,发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音节,
“爹——”
三日后,捷报入城,举国欢庆。谢溶溶终于能放下一颗心,收拾内室庭院,做新衣裳打珠宝,漂漂亮亮地等敬廷回家。
于是就有了他推开门那一刻的重逢,她一身妃色滚边长裙,系了条织锦芙蓉纹样的玉带,细细的一束腰,衬得胸脯鼓鼓身姿窈窕。耳垂上坠了一对指甲盖大的红宝石,一扭头就在那凝脂般的颈子上打转,直晃晃地荡到了他心坎里。
从宫里出来已是亥时,各房各院大多都熄灯落锁,谢溶溶被敬廷一路抱回屋子,羞得抬不起头。侍女们得了消息早就备好热水,伺候完二人沐浴自觉掩了门远去。
敬廷大半年带兵在外,战事吃紧也没有那方面的想头,可回家后一看到谢溶溶,那股邪火就来的又快又猛。夜宴前谢溶溶亲自侍候他盥洗,实在不够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第二日又逢休沐,定要好好弄弄那档子事。
他穿着宽松的中衣靠在床上,听着浴室那边传来的声响,脑海里不禁想起下午她那身装束,听说妇人生了孩子胸脯还会变大,不知她那里还有没有再长。敬廷少时在男女之事上也有过沉溺,和狐朋狗友逛过秦楼楚馆,烟柳地的头牌,丝竹馆的清倌,汉人胡人都玩过不少,先头娘子娶进门后也抬了几房姬妾,可谓经验丰富,因此才能更晓得谢溶溶的好处。
汉人女子崇尚“细腰柳姿”,再长一张清水芙蓉面,才能论得上美人;胡人女子多面容深邃,身形高挑凹凸有致,因此男人在房中爱胡姬,却又嫌她们举止风流上不得台面,非要娶弱柳一样的夫人才更有面子。
敬廷自诩是俗人,也是粗人,他看着谢溶溶半敞着茜素红的云锦里衣娉娉婷婷地向他走来,心想自己真算如愿以偿。
绣着并蒂莲的红罗纱帐层层垂下,床头的一枝少女手腕粗的红烛还在滴着泪。
帐中的美人也是如此。
拔步床上的男女通身赤裸,男子高挑健壮,一身浅褐色皮,零星几条伤疤横在胸膛小腹上,他半跪在松软的床褥上,正一手撸着紫红的男根,一手两只粗长的指节插在跪趴在面前的女子阴穴里进出。
饶是夫妻三年,谢溶溶赤身裸体躺在一片茜素红上,一身牛乳一样的雪肤还是让他看不过来眼。他的小妻子还没有二十岁,杏核眼,黑扇扇的睫毛,脸像剥了壳的蛋,美得十分浓艳。她的眼珠格外的黑,瞳仁又比一般人要大,看人时像笼了一层薄烟,好像时刻会落下泪来。
他爱极这具身子,江南女子的小骨架,骨肉匀停,穿上衣服也是扶柳身姿,最妙的是胸前那对乳,白、软、圆、挺、大,衬得腰身不盈一握,一手都罩不住的滑腻。樱色的奶头俏伶伶立在中间,任谁看了都想吮两下,尝尝是不是甜的。
谢溶溶生过孩子后,一对乳儿越发圆润可观,屁股又翘,从头到脚既有汉人审美里的“白瘦秀”,又有男人最爱的胡女风骚,点点寸寸无一不堪为极品。
她先用嘴吃了一回那粗长的肉棒,小脸被黑硬的阴毛瘙着,嘴里被龟头塞得满满的,鼻子里闻着若有若无的腥臊味,混着栀子花香胰子,倒也不是那么难闻。她低眉垂目舔得十分认真,不多会儿功夫就吃了一喉咙的精。敬廷久未发泄,那股精液的味道特别浓,她也皱着眉咽下去,乖巧地吐了舌头给他看。
谢溶溶在床上是被他一手教出来的,娇憨不做作,从来不端着,他二人的房事一直特别和谐。敬廷喂了她一口,缓了缓劲,这才开始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