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被两个人玩得瘫到中午都没能起身,终于爬起之后毫不犹豫逃往曾闻许那边。
曾闻许在本地上学,大二就搬出宿舍住了,不过没回家,只是在学校附近租房住。舒灯语不算常客,一年来不了几次,于是找不着也正常,最后一个人蹲在楼梯口可怜兮兮地给他打电话。
对面嘲讽的声音将她从头到脚奚落了一遍,她却能听见他匆忙走动的声音。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外头回来,不用再细看她就知道是谁。
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又想搭两句话,舒灯语仔细打量他今日的打扮一番,赞美道:“这件裙子不错啊,衬出你肤白腰细。”
曾闻许回头给她一个白眼,“得,你都夸好看了,这件是不能再穿出门。”
“什么意思啊你!”
“你听出什么就是什么。”
进了屋,她毫不客气在沙发上躺下,指挥房主倒水,“冰的谢谢。”
“自己去马桶里找吧。”曾闻许从冰箱里拿了瓶绿茶给她,“喝完快滚。”
“就不。”
她一点也没在意他的态度,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自然也是知道他嘴毒心软的性格的。于是她喝了几口绿茶之后,无比自然地问,“我睡哪儿?你屋还是客厅?”
“……”连回答都没有,他直接回了房。
舒灯语立即爬起来跟上去,撞见他在换衣服,人也没什么反应,直接往床上坐,还一副正经的模样评价,“你是不是又白了?等等,还真换啊,至于吗兄弟?”
给她的回应是扑面丢来的裙子。
将裙子拿下之后,曾闻许已经换好衣服——一件新裙子,还套上一条黑色丝袜。隐约透露出肉色的丝袜裹着那双纤细修长的腿,再配上他精致漂亮的面容,她都有些痴了。
“小曾,哪天我要是弯了肯定是被你害的!记得对我负责!”
曾闻许面无表情,“看不上你。”
知晓她还没吃东西,一脸嫌弃地讲手机丢给她,让她自己点外卖,舒灯语十分感动,又白嫖到了。
接下来的时间只有她一人在屋里等,他说还有事儿又走了。
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呢,突然接到蒋枝弈的电话,“你在哪?”
“闻许窝。干嘛?”
“前天的实践报告写完没?有个数据要改。”
“……快完了,你说吧。”
蒋枝弈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拖延症犯了,“限你明天晚上七点前交过来。”
“好嘛……”
她不得不爬起来到客厅去找笔记本,看来出门前下意识将电脑带上还是有用的。然后一边痛苦地遣词造句,一边忍受腹中饥饿等待外卖,底下还有些肿疼,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痛苦的人。
又过了半小时,外卖终于来了。保存好她就出去拿,本以为让外卖员放门口之后人家就走了,没想到从猫眼看了好一会儿,那人还是站在门口。
舒灯语一边担忧是变态,一边又饿得胃疼,忧郁得要命。
……嗯?
门外的人稍微抬起头来,她发觉这脸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转身靠在门上想了又想,终于从高中的记忆包里翻出了类似的脸。
是低她一届的学弟。高中时舒灯语正值精力充沛的年纪,被她当时上大学的哥忽悠进学生会打杂,美名其曰叫锻炼,于是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在高二莫名其妙混成了副会。
同一年有新人加入,分到她麾下的正是这位名叫徐凉溪的学弟。当年她和他关系还挺不错,不管上大学后就淡了,这两年甚至连群发祝福都没有。
但到底是认识的人,尽管还不能放心,她随手拿出一本重量不菲的书藏在身后,终于打算开门。
“你来干嘛?”
“……学姐?”
“你回来了?”
三人不在同一频道地同时开口。
曾闻许还在楼梯上,面色不善地看着徐凉溪,口气充满不耐烦。后者则一脸吃惊地盯着开门的舒灯语,完全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舒灯语想和他打招呼,然而瞥见曾闻许后大脑反应更快地先和他搭话。
一个闭环三角在此形成,诡异的氛围升了起来。
直到三人坐下时舒灯语才发现徐凉溪身上那衣服不是什么外卖员的衣服,只是看起来比较类似而已,问起来得到的回答是,“要说也算,不过是我们家的装备而已。”
点个外卖点到学弟家的店,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不过比这更让人尴尬的是旁边沉默不语却异常阴沉的曾闻许偶尔的冷笑。
这两个人有过节?
——她哪知道。
只能偶尔说两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解决饭菜,无视这古怪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