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鱼来了。四只。
"璐璐，你多吃一个吧。鲍鱼补血--"常贵睥睨金邦，接着说，"还补肾呢。"
常贵给她撬开一只，蘸些醋和芥末。
"老师，我自己来吧。"白璐主动伸碗接住，但绷带被金邦调过，发紧，右手使不上筷子，而那鲍鱼又死命光滑，她夹不住。
"老师喂你好不好？"金邦起身，白璐一憷，落了筷子。
常贵赶忙给金邦使眼色，让他坐到她旁边，自己去换筷子。
金邦感激得点头会意，战战兢兢地在她身边坐下。
"来，先咬一小口，当心烫--它有汁水的。"金邦握筷的手有点抖。
白璐颤颤惊惊地吸上鲍鱼，伸出小舌一吸--微烫的汁水射入口中--哈？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给他口……白璐不觉锁紧眉毛，松口。
"烫着啦？"金邦紧张地问。常贵的脚步渐进。
"怎么？金老师不会喂你啊？"言语间，常贵有些嗔怒。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太喜欢鲍鱼的这种--口感而已。"白璐急忙解释。她可不希望金邦再误会什么，更不想让两位男老师看出她的心思，脸越涨越红。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清蒸鲍鱼……"常贵在他俩对面坐下，屁股刚落板凳，心生一计，"给你熬鲍鱼粥好不好？稍微等下。"
餐厅，又只剩金邦和白璐了。
"还疼吗？"金邦刚打算带白璐转身对他，没想到她主动靠他肩头。
"不疼，好多了。嗯--没关系，不用担心。"白璐嗫嚅道，闭着眼，眼前闪现天台、餐台和鲍鱼……
"对……"
"不用道歉了，我不怪你--我舍不得……"白璐转过身，搂住金邦腰部，脸埋在他心口。"金邦--我也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接受，但能不能麻烦你温柔一点，我还想要一点呵护……"
金邦早已化作一汪春水--他喜欢的人在认认真真地跟他表白啊--热烫的眼泪扑簌簌地落。除了懊恼自己犯了大错，他正幸福得溢于言表，无话可说。
隐约间，白璐听见常贵赤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于是说道："我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常老师--你可以去问他的--常老师给我的感觉，只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想要的那种父爱。但父爱和你给的爱不一样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啊--你凶一点，和气一点，我都喜欢--只要你不让我太痛苦就好……"
常贵退回厨房，心下释然：这下，金邦应该清楚他们两位老师在白璐心里的分工了。
"喝完粥，我们就回去上药好不好？"嗓音有点不同--金邦许久未曾哗啦啦地流泪了。
"嗯，虽说爸爸给女儿上药更合适，但老公来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