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千零一夜--自流泉 · 回甘 之三(初夜 连续高潮)

白日将尽,两人踏进今天计划上的最后一点。

桐江美术馆办临展,把竺而深和杨惊虹的画作一起展出。东省古时出过不少书画名手,到了近代则寥寥。竺杨二人都是国内近现代顶尖的画家,但一个祖籍越省,一个几乎一生都在北方,和东省实在都没什么关联。好在这次借来的展品质量大都很高,也吸引了很多人来。

竺而深的水墨画以抽象闻名,从江南绿水到铁马秋风,在他笔下是各有性格的点线。“优雅的土洋结合”,杨悉笑着给她讲。陈珈也笑,说自己从画里看到了一种极为冷静的飘逸。杨惊虹的水墨则是传统技法臻于化境,她看不懂门道,只觉出好看得很用力。

他问,既然放在一起,难免让人比较,你更心仪的是哪一种呢。她要让他猜,自己也去猜他的喜好。好几个展厅里人头攒动,人群里他们在对方手心写姓氏,猜中了相视一笑,两只手握得更紧密。

在一个偏僻的小厅,他们找到几幅水彩画。导语上写着是杨惊虹晚年游戏之作。陈珈喜欢这一组,觉得最是灵气自由。这间展室没什么人过来,杨悉放轻了声音和她讲,“第三张不是”。她满眼疑惑,看了又看,忍不住也低声问他,“不是他的作品吗?”

“不是他晚年的,而是四十多岁的。他中年时期右眼患病,不严重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六十岁后才开始好转。但那个阶段的画,构图重心都有少许偏移,和别的一对比就明显了。就像第三张。”

“你怎么还知道这个呀”,陈珈惊奇,“牌子上好像没写到诶,你刚才发现的吗?眼睛居然这么灵…”

“在家里总能听到一些他的事,特别是别人没写到的那些”,杨悉笑起来,“杨惊虹是我三叔祖。”

陈珈挑眉,他继续,“我刚学水彩的时候,一个姑姑拿着第三张和我说,就算是三叔祖,一开始画水彩也如何如何,又过了十几二十年才再捡起来小有成就……所以,能认出来,倒也不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原因。”

陈珈便也笑起来。两人攥着手,在闭馆时向外走的人潮里,像藏着一颗你知我知的秘密。

到渔港边上,天就已经黑了。有零星的灯火从夜雾里飘回来,甲板上驻着一小桶鲜美的野鱼。民宿带有一小座庭院,门牌上钉着“独馨”为名。老板姓贾,从驾船出海的邻居那里买了几条鲜鱼,到厨房里蒸得香嫩,招呼住客一起来吃。

陈珈和杨悉的房间都在二楼,各有一张加宽的单人床。二楼另一个房间空着;三楼除了老板自住,还有一个来写生的大学生。四人到院子里的石桌椅上吃鱼,杨悉介绍陈珈是自己的表妹,一起从英城来桐江看两天展览。来写生的叫路一寒,在越省读美术学院,已经在这海边住了大半月,天天去采风,捉不住满意的灵感。贾老板上了年纪,口味清淡,饭量也少。但剩下三人都是在外走了一整天,吃光了鱼,还有些饿,就借了烧烤架和马扎,一起到海边去。

找到一处干净的空地,初夏的海滨,和缓晚风里有新鲜的腥味。等炭火点着了,油脂遇热,香气发散,令人食指大动。谈天说地到投缘处,路一寒就和两人加了QQ,邀他们到越省云曙市的美院里再聚。

陈珈回了房间,想着闲聊时杨悉的神情言语,总有一种隐约的感应。等洗漱好了,果真看到杨悉的消息,“我喜欢你”。她趴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慢输入着“我也喜欢你呀”,还没等发送,又收到一条“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她停下来,听见自己惴惴的心跳,竟不敢再去回复他。她翻过身平躺着,手机屏幕在等待中熄灭,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床头一盏夜灯。

花枝穿过夜风,明月行经云翳,投进窗里,都是浓淡不一的影。陈珈盯着天花板,抓不住自己的犹豫。她凝视这些变动不居的形状,陷入昏昧前,眼睛已经闭上,可似乎看见一道电光闪烁。

突然就觉得,自己在从前是见过这些光影,还有那一句表白的。

可这“从前”,又不像是她过去十五年生命中的任何一个时点。

-*-

夜灯亮得暧昧,卫生间的门轻微响动,杨悉全身赤裸着走出来。青年的身体是颀长健美的,骨骼挺拔,肌肉匀称。随着走动,粗长的肉茎与沉坠的囊袋都在他腿间摇晃,没有勃起,而尺寸已经可观。

陈珈在几个小时前答应了他。两人是高中同学,不过直到本科毕业,都没什么交集。半年前继续在两地开始各自的研究生学业时,才一并开启了一段暧昧的关系。之前都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她允许他的追求,但一直没有想好是否该做出肯定的回应。这次出来一起旅行,心意更近几分,她还不确定自己要怎样行动,就接到一记直球。

“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杨悉表白的方式,完全不像中学和大学时代追逐过她的那些异性。也不知这人怎么这样清楚自己的偏好,一下子就用上最让她难防的问句。

借着昏黄灯色,陈珈偷偷看他,欲望渐渐炙热。一墙之隔是南方阴冷的冬天,室内有空调的热风,就算不怕着凉,这样一丝不挂,也实在是过分的引诱。他的肌肉并不夸张,手臂和胸腹部的线条流畅,克制地形容着力量。大概因为踢球,下肢发达得更明显。双腿修长挺拔,劲健的形状让她想起古典雕塑,人的身体就可以有这样健康蓬勃的美。

很喜欢,想体会触碰,还想标记占有。

杨悉掀开被子一角躺进来,她终于忍不住靠过去,同样全裸的身体彼此紧贴。陈珈在他的大腿上磨着,穴口湿得很快,又找到他腿间正在抬头的性器,接着蹭了起来。杨悉一下子翻过身,把她压在下面,一边发狠地吻她,一边动着腰,让硬挺的阴茎来回擦弄她湿漉漉的蚌肉。

“插进去,好不好?”

陈珈有意没穿衣服和他同床,本来就想要做那种最亲密的事。这时听他这样问,明明很期待,可又有了一点害怕。两人才真正踏进初恋,同一天晚上就进展到第一次做爱,既怕他弄疼,也怕他看轻。她红了脸,还要强作镇定说好。

男人便坐起来,将手指探到她穴口。刚挤进去一个指节,陈珈就说有些疼。杨悉低头啄她的乳尖,毫无规律地刺激着她,趁她戒备松懈,就又深入一些。

二十三岁的身体,从外在的曲线,到内里的腺体,都已完全成熟了。分泌活跃,性征饱满,情欲来势汹汹。但陈珈也明白,因为没有插入式的性经验,自己同时仍然是青涩的。与成熟感交织在一起,会让正在探索她身体的杨悉进退两难。而她自己,在这场坚定的试探里,也同样被这种复杂的愉悦给细细折磨着。

最初是异物感,后来渐渐有了一些酸涨的情绪,像蜜穴里的水一样,被手指搅弄得越来越多了。她感觉自己被撑开了很多,问杨悉,对方却说只不过一根手指的两个指节,在被她殷殷切切地含吮着。又哄陈珈也坐起来,好撸动他的性器。

她之前只看过色情片里的男性裸体,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杨悉的阴茎。两只手一起握上充血的茎身,顶端还露出来,她才算是知道,男朋友的尺寸有多嚣张。龟头上沾着她的淫液,有水光晶莹,缀在雄性的物事上,她看了更是脸红心跳。陈珈又想,这东西几乎和自己手腕一样粗,该怎么嵌到身体里呢。

杨悉像是被她的动作鼓励了,另一根手指挤进她穴内,同时仔细看着她表情。陈珈咬住下唇,不愿意喊疼。几秒钟后才算放松下来,含住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渴望起更多。身体里的动作由轻而重,勾出越来越多的蜜液,顺着自己臀沟流下。

她感受着他,也感受着那一小块浸湿的床单,有羞赧有喜欢,手上也多用了些力气。明明没什么技巧可言,那肉棒却明显被哄得更硬也更涨大了,她更是想要。不知不觉,自己呻吟的理由,已经从疼痛变成了骚动。

可什么都来不及说。他就突然加快了抽插,拇指也拨弄起阴蒂。快感内外夹击,几乎让她失神。很快,被他用手带到了第一次高潮。她从少女时代就会夹腿自慰,只不过没有试着插入过。这一次和以往的快感相比,说不出多了些什么,可就的的确确让她舒服了更多。陈珈全身像泡在温热的泉水中,不愿意动弹,但被柔和而确定的力量托举着,起伏在绵长余韵里。

“插进来,好不好?”

高潮过后的女性身体,是流着水的熟桃子,收不住甜烂的气味,熏得青年男女性欲更浓。陈珈把并拢的双腿又微微张开了一些,欲望完全占领理智,抛开了全部的羞涩,在提议彻底的结合。杨悉显然很喜欢她这样主动的姿态,戴上套就立刻顶到穴口,急切地朝里挤着。

刚才被手指开发得汁水横流的肉穴,这时又紧闭了。手腕粗的龟头叩不开它,只好徒然地在外面碾着,两人都不好受。陈珈的腿突然被抬高,他把它们折向她胸前,随后自己欺上来,下身对准穴口连续撞了起来。

在这个姿势下,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角度似乎也更合适,所以被支配被侵犯的感觉强烈起来,很奇异地让她更加快乐。杨悉呼吸粗重,低声哄她自己压着双膝,好把腿拉开更多。陈珈正被他弄得舒服,听话地让柔韧的躯体张出一个钝角。下一刻,粗大的器官就借着体液的润滑,凶猛地插了进去。

杨悉的操干太深太重,她的敏感点被挤压摩擦,还来不及喊疼,快感就追上了痛感又超越它。“珈珈,你放松一点”,他这时温柔并热切地吻着她,把羞人的话藏在两人的唇舌之间,“是不是很喜欢,咬得怎么这样紧,我都出不来了。”

脸上身上都燥热得很,心想明明都有这样快而狠的抽插,怎么还说是紧。很快连这点傻话也没工夫想了,她完完全全沉溺在性爱的快感中。最简单原始的动作,带出无穷无尽的欢愉,和不知餍足的欲念。她又连续到了两次,他方停下动作,终于射了出来。

快感退潮,才感觉到了累。毕竟不算上前戏,两人都做了有快一个小时。遇上杨悉这样尺寸和耐力都过分好的情人,持久的性爱还带来了另外的副作用。初试云雨的穴口几乎是被蹂躏了一回,她觉得酸疼,一摸才知道已经肿得厉害。但到底体力不够,她昏昏地躺着,连话也没力气说。杨悉大概是发觉了她的动作,她能感觉得到,他用嘴含住了那两瓣肉,宽大的舌头卷着揉着红肿的部位。

这样并不能消肿吧。陈珈想阻止,但没等开口,就睡了过去。

-*-

等再醒转,她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体验绝佳的春梦。羞涩和疯狂都那么真实;梦里二十多岁的两人,虽然那样迟才初次享用彼此的身体,但性爱中的契合,和现实里的却如出一辙。而且就连他告白的话语,都一字不差。自然,还有她梦境内外一样的心动。

她好喜欢那个梦。像是站在此时对未来进行预演,也像是窥见平行时空里的应验。给了她神奇的勇气,去克服掉原先不知从何而来的犹疑。

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恋人。而她现在就要去实现这一点。

天色仅仅有一线明亮,她拿起手机,看到才过早晨五点。杨悉没有发新的消息过来,她把昨夜那条回复发送了,意义已完全不同——它从一句拖延,变成了一声同意。

就算知道对方应该还没醒来,也想立刻告诉他自己的决定。那头仍然没有新的消息,也没有“正在输入”的状态。她只好出神地盯着屏幕,盼望快得到下一步确认。

因为还是会害怕。

再等天亮一些,梦境里的快乐消散一些,是不是从两人关系之初就在困扰自己的那种恐惧,会再次占据上风。陈珈坐在静静的黎明里,冲动果然在离开她的身体,重新有怀疑降临:爱比性困难太多;如果草率开始,很有可能两头都要失去。

或许,不如继续维持单纯的肉体关系更好。她只回复那一句,也算给自己留有余地,毕竟同意随时可以再解释为拖延,毕竟她确信杨悉会给她转圜的空间。正要退缩,轻声的叩门响起,然后是他的话。

“陈珈,我得当面和你说。”

^^作者的话:

又冒出来一下!再也不是那个有存稿的我了QAQ写完就发,本更4.2k,一半是肉。这次尝试了完全从女性的视角写初次的性交体验,希望大家吃得愉快。

谢谢还在看的朋友们,给各位拜个晚年!尤其感谢 肥鸵鸟、梦梦莫要吃西瓜、绿野清风、standbyme、flower0122 的留言和投珠啦,收到鼓励真的很开心!

下一更开始第三篇《逆时钟》,会谈纠结的恋爱。

(虽然什么时候下次更新我也不知道…但一定不会不更的(˶‾᷄ ⁻̫ ‾᷅˵)可以放心加个收藏(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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