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户组
从黑色轿车下来，牧亚蓝跟石田亚斗站在神户组大门前。
跟石田组相比，神户组确实是更加庞大的组织。硕大的庭园，被高厚的围墙隐密包围着。
围墙外无法窥视庭园内部。
「我们来自石田组，来拜访大当家。」
石田亚斗说道。
门口守门人走了进去，没多久又重新出来说：「大当家说了，不见你们，你们请回吧！」
石田亚斗正想说话，牧亚蓝手中抱着母亲神户百合子的照片，毫无畏惧的笔直走向大门。
「……你，站住！」
「神户百合子想回家，你也敢拦路──？」
牧亚蓝瞪了旁人一眼，推开门口的守卫走了进去。
一群穿着黑衣，神户组的人包围着牧亚蓝，将牧亚蓝围在中间；牧亚蓝无视周围的人，只是笔直向前。
「……你再往前一步，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牧亚蓝继续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周围的人感到不知所措。他们不敢贸然出手打伤石田组的人；而眼前这个人，却又完全无惧於他们的威吓。
牧亚蓝走到一栋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前停了下来，大声说：「亚蓝，请求会面大当家。请完成我母亲的心愿，让我可以带母亲回娘家──。」
牧亚蓝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母亲神户百合子的照片，周围神户组的人继续围着他。心里有数，这一跪，不知道要跪多久。没多久，石田亚斗走到牧亚蓝的旁边，跪下说：「亚蓝，哥哥陪你一起跪。」
牧亚蓝微笑望着石田亚斗。
原本包围着牧的人们渐渐散去，剩下兄弟两人，从早上跪到下午，跪了六个小时。
终於，主屋有人开门说：「大当家的说，外头太热了。两位来者是客，请进。」
石田亚斗扶着牧亚蓝，走进主屋。
神户组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黑道帮派，主屋内非常宽敞。
──这里，是母亲从小生长的地方。
对牧亚蓝来说，他在这里，就是为了更加接近母亲。
大当家，正坐在前面喝茶。
牧亚蓝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所以认得他──。
现在的他看起来年迈许多。
「──你说，你叫亚蓝？」
「是的，我是亚蓝。」
「确实，你真的，长的很像你母亲。我是神户胜贵，是你的外公。」
「你好，外公。」
「你们到这边坐。」
牧亚蓝跟石田亚斗坐了下来。
「你们喜欢喝茶吗？」
「是的，外公，我们很喜欢。」
「百合子，你的母亲，也是泡了一手好茶。每一次，都是百合子，帮我泡了茶递上来。」
闻言，牧亚蓝起身，走到神户胜贵旁，接手了茶壶，轻轻将茶水倒入杯子。
牧亚蓝朝着神户胜贵温柔微笑说：「外公，这是你的茶。」
随後，倒了其余两杯茶水，给了石田亚斗跟牧亚蓝自己。
牧亚蓝跪坐在神户胜贵旁边，替他捏捏肩膀说：「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不是会替外公做按摩呢？」
「──百合子，她是个听话而且懂事的孩子。虽然很有主见又有些固执，但她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我相信，母亲，她一定非常的想家，非常想念外公跟外婆。对了，我的外婆呢？」
「她在自己屋里，年纪大了，行走不方便。如果你想要见外婆，等一下可以带你去见她。」
石田亚斗坐在下面。
──厉害啊！他的弟弟，竟然那麽快就跟神户组的大当家混在一起了？
「外公，我这次来，是为了见见外公跟外婆，还有带母亲回娘家探望你们。我希望，可以了解更多关於母亲的事。外公，我可以去参观母亲的房间吗？」
神户胜贵喝了茶。
「好吧！看在你带了我女儿回娘家的份上，我带你们去吧！」
石田亚斗跟牧亚蓝，尾随神户胜贵，在神户组内走动。
里面真的很大，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牧亚蓝独自一人可能会迷路。
神户胜贵停在一间小屋子前说：「这就是我闺女的房间。」
推门进去，这是母亲神户百合子出嫁以前的房间。
同样，书柜上摆满了书。
看的出来，她做了很多学习与研究。
「……外公，我母亲是个甚麽样的人？」
「百合子，她善解人意，很爱撒娇，特别喜欢阅读跟学习。当她不喜欢组里做的决策，总是第一时间跳出来表达不同的意见，有时还会因为意见不合而跟我们闹别扭与吵架──。」
「外公，你们一定很爱百合子，很爱我的母亲。」
「那当然，她是我们神户家唯一的闺女，我们唯一的孩子。」
「既然如此，二十五年了，知道枪杀她的凶手是谁了吗？」
牧亚蓝转过身来，望着神户胜贵。
「既然，我的母亲是你们的独身女，你们唯一的孩子。当知道有人枪杀她时，你们怎麽没有全组出动去替她报仇？」
牧亚蓝直直望着神户胜贵说：
「我要知道当年母亲去世的真相。是谁杀死了她？又是甚麽原因，神户组当年没有出动帮助石田组？依照你们当年联姻的关系，你应该是要协助石田组，替女儿报仇，不是吗？」
神户胜贵望着牧亚蓝，轻声说道：「如果你到此，是为了要问当年的事情，你请回吧！」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如果插手石田组的内乱，就会有下个神户百合子？是不是这样？」
神户胜贵停顿一下说道：「我带你去见外婆。」
牧亚蓝跟石田亚斗走到另一间房间，跟着神户胜贵敲门进去。
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看到牧亚蓝喜极而泣说：「百合子！百合子回来看我了！」
神户胜贵小声说：「她是你的外婆松本侑子，现在有些失智。
「乖女儿，给妈妈看看！瞧，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牧亚蓝抱着外婆，撒娇说：「妈，我也很想你。你身体好吗？饭吃的好吗？晚上睡得好吗？」
「百合子，你声音怎麽变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伤了喉咙？」
「抱歉，妈，只是有些感冒，喉咙不太舒服，说话声音哑了。」
「唉唷，百合子，嫁出去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呀！让妈瞧瞧。你看你，瘦成什麽样子！妈给你弄好吃的！」
松本侑子想要站起身，被牧亚蓝抱着说：「妈，有你陪在旁边，最好了。女儿就心满意足了。」
松本侑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牧亚蓝陪外婆说了一会儿话，哄着外婆回床上休息以後，离开外婆房间。
神户胜贵带着牧亚蓝与石田亚斗走到主屋前面说：「今天的会客结束了。感谢你来探望外婆，她看起来很开心。」
神户胜贵说道，转身正想离开。
「──是外婆吗？让你无法去替母亲报仇的原因？」
神户胜贵说道：「孙子，黑道的事情很复杂，没有你想像中的那麽简单。」
挥挥手，进到主屋内。
回程的车上，牧亚蓝望着母亲的照片，说道：「我无法理解，独身女被人枪杀，却保持静默不做任何动作？」
「外公不也说了吗？黑道的事情很复杂，很多关系利益纠缠在一起。」
「有弱点或把柄被人掌握着，导致他们无法行动？」
「就某方面而言，很可能是。」
「……是不是有谁，不想看见神户组与石田组两家势力结盟──？」
牧亚蓝望着窗外移动的景色。
当年，母亲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到孤儿院。
为什麽，他「必须」要被送到孤儿院？
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企图伤害一位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还是说，害怕刚出生的牧亚蓝会成为受人牵制的弱点？
害怕被威胁，所以出此下策，将他送到孤儿院？
关於自己的生事，有太多的疑团，有太多未解之谜，在牧亚蓝脑海中围绕着。
望着神户百合子的照片……母亲，你可以帮助我，找到当年的真相吗？